股票基金配资 澧州档案:常德会战时一个医生的逃难日记_日军_刘家河_澧县

发布日期:2025-04-28 21:18    点击次数:9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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抗战避难日记

郭德山

抗战初期,我在澧县澧兰镇开设民生医院,与罗怡德中药号毗邻而居。当时,县府设有抗敌后援会、由县府马复初秘书掌管实权,我任该会教护组组长。

1943年夏,日军第一次进犯澧县,历经一个多月,日军就溃退了。同年11月4日、日军第二次进犯澧县,我再次避难。现在,就我当时所记的日记(后因文化大革命,毁坏了不少),幸存的18篇,献给县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……

五月二十八日

日寇犯澧、县城危险。居民仓促疏散,我带本院员工7人各挑一个小担子,由澧城逃至临澧。

十月十三日

数日来,我逐步由城内转移些较贵重的衣物到刘家湾(今澧南乡荷花村)。昨天听说刘家河停了渡,每天只渡军政、邮电交通员和医药救护员3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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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上午,我以救护组的身份去城内看一看,当我走到刘家河街头一个谭姓茶馆门口,因老板的儿子谭道生是我把他转人兰城高小读书的(此时已迁道溪上观宫),谭家夫妇硬拉我吃几个“荷包蛋”,耽误了我的时间。

等我吃完走到河边,中班渡船已开离澧河南岸30米左右,我随即大喊:“船老板!请转身,我是救护组的人,要回城救护。”船上有几个列兵向船老板指手划脚,不让船回头。

我明白再喊也是枉然,只得望河兴叹,悔不该吃那3个鸡蛋。

当我转身走到刘家河倒口时,听到远处传来飞机声,我急忙躲避,刚到向万昌和福音堂中段,目睹3架日本飞机临空,向渡船俯冲,把船炸得粉碎。

幸存的向姓船夫,肺部炸成了重伤,由刘十枝郎中治疗(月余方愈)。还算我命牢,我若乘坐了这只船,也就随列兵遇难了。

十月十五日

初到乡下,人多了没有菜吃,我便和一个徒弟到鄢家湾一口堰塘内捕鱼虾,忽然听到飞机声,旋即躲进田野。

3架日机由东北方来,在我们附近的蔡家桥投下了3个炸弹,“轰!轰!轰!”好象就在身边,真把我们吓坏了。

后来有人告诉我,这次轰炸是日机发现有18个挑着皮花的挑夫,路过山内蔡家桥时投下的,共炸死避难山中的乡民2人,一个9岁女孩的肠子也炸出来了,炸伤挑夫2人。

十月二十日

局势一天比一天紧张,枪声由远而近,又由近而远,据闻日军由合口向常德方向进犯,并有小股日军由澧水大堤回窜荣家河、刘家河,在刘家河写的路标上,日军代号是“笠直部队”。

我带着小员工向杨家岭走去,想按临澧至桃源旧路“躲日军”,但碰到的熟人都说我们已深陷包围圈内,不能逃生,举目望天,四顾茫茫,何处是我们的去路?

我们漫无目标地走到八湾一个叫杨亚坤的家里,他热情地招待我们,也就暂且住下了。这里也住有县城的一些熟人,钟表店的何国峻一家,白铁铺的熊大姐等。听说昨天日军已到城外,城内徐某、饶某、陶某等与翻译和日伪军接洽(以后成立了澧县维持会)。

十月二十五日

清早,大家都起来了。我顺便问难友:“今天是几?”

不知谁答:“十月二十五。”

我忽然一惊,误为“四月二十五”,由于这一天是第一次逃难日,当时吃了大亏,今天忽然听到“十月二十五”,触忆苦痛,不得不忌防此日,我便吩咐张为胜去东面山头,唐超南去南面山头,雷祖兴、龚道岸分守西北山头,大家注意防哨,见敌人随时喊叫。

大约上午10时,在东面山头的张为胜气喘吁吁地跑回,连声说:“先生,来了!”我当然明白这是日军来犯,当即呼唤在场的数十人仓皇奔命,家兄郭崇道带着嫂子侄儿,我的妻子和大女儿走后门上山,我一人爬上西面陡山,回头见5个日军已骑马追至山下,但不能上陡坡,我躲进细树蔓草,敌人打了两枪,幸未中弹。我在草中爬了一里多路,怎么也爬不动了。

薄暮,张为胜找到了我,员工挑的贵重物品在逃命中丢下后全被日军抢走了,计金器二两,银元80,“六0六”针药160支,皮箱被刺破,还抢走了几件好衣服,其他衣服大都撕破。我勉强收拾残余物品,连夜逃往尹家弯。

十月二十六日

日军为了进犯常德,便到处拉夫“开路”(修汽车路)。这条新路是从县城走栗河(搭浮桥)过放马洲,再在澧水搭浮桥至刘家河去大岩厂,从大岩厂再经临澧到常德,大舅父刘士树已51岁、患有肺结核,也被抓去修路。后又被拉夫去临澧。

据同行人告知,他挑7斗米走不动,求日军减轻重量,而日军不但不减,反而再如一斗、大舅父说:“我死也挑不动了!”结果被杀死在离临澧县城10里的路旁。

十月二十七日

我们在去尹家湾的路上碰到了姨姐曲玉珍一家,她把我们带到尹姓姐夫家。由于住在这里离公路较近,日军经常搜山,我们便向张公庙南的大山靠近。逃进山里的人一天天加多。从城里传出的消息,县维持会由徐某担任,饶、陶等人协办。日军每天抓民夫,掳女人,抢牛、鸡、鸭和白糖,还杀了些人。

十月二十八日

晚上,忽然有一操长沙口音的人,喊我们避难户的门。我吓急了,就带着妻子往后山跑,不慎失足跌入丈多深的坑凹里。由于精神紧张,仍然攀着小树爬上陡坡,继续向高山逃去。跑不动了,就躺在茅草里,才知道肩关节脱臼,腰部受了重伤,剧痛难忍。

直到半夜,一个学徒才找到我,一打听,当时喊门的不是日本佬,是“别动队”,他们是中国的游击队,曾伏击日军,但有人也常常趁火打劫。这一次,把我的皮袍子、一条内钉20银元的棉裤和毛线衣都拿走了。

十月二十九日

晚上,天色昏暗,细雨蒙蒙,我整夜未合眼,痛苦殊甚。有人给我找了一个草医作复臼手术,既不得法,又无气力,费了很大的劲,未果。后找到城内的李金堂,他用杠杆牵引法很快就复臼了,痛苦减轻,腰痛又加剧了。

冬月初五日

上午11时许,刘洪武慌慌张张找到我,要我给他的小指上药、亲闻他打击日军的经过(另文陈述)。

妻子听娘家的人诉说,远房姨父曲名柱,大家都叫他“柱木匠”,在家中碰到了日军,由于他平素吓苦了,跪在地上求饶,被日军一枪结束了性命。“柱木匠”的一个侄儿也跪在旁边,见叔父求饶无益,当日军把枪对准他胸膛时,他挺起胸,那日军公然笑了,还放了他的生。难道这个日军钦佩什么“武士道精神”吗?不好解释。

冬月初十日

中午,堂幺舅父刘士师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:昨天清晨,日军数十人,在汪家河、揭家河一带大肆搜捕平民,在岸上杀4人,在夏家堰杀23人。

叔外祖父刘新民当时闻枪声顺势倒在水边、因穿有皮袍子未沉,被日军察觉、被刺了7刀未死,昨晚被亲人抬至老壳湾内。

我当即与刘士枝带外科药和"大健凰丸”前往,叔外祖父还能谈话自知。给他上药后,他告诉我,这次日军杀人,是有人向日军投了两颗手榴弹后的报复。

叔外祖母李么婆被刺死在床上,汪圣教的祖母也被刺死在家门口,二舅母叶月姑、李光俊的毕妈、汪如长、易忠贵等同时被杀。

由于叔外相父伤势太重,拖了5天就与世长辞了(两年后我的三舅刘士荣从湖南大学回来祭悼,我送去了礼物和挽联。挽联云:幼称家公,长呼师尊,垂训廿载神宛在;信仰同教,亲官若友,仙逝二年梦不离)。

冬月十四日

耳闻鹿山、虎山的民众抓住了一个日军。按国府规定,交一个活日本人奖赏400元(法币),死的只要有臂章、符号、领章和两只耳朵,奖赏200元,炸翻一辆汽车,只要有车号牌照为凭,奖赏8000元。据此,本应得到奖赏,别动队也曾前去索取活捉的日军,可老百姓不交人,也不要钱,结果拖到山上,用挖锄把倭寇挖死了。

今天搜山,日军再不单人行动,每行3人,免遭打击。大伙知道,日军又会报复,清早就躲进深山,一时风声鹤唳,到处枪鸣。后家兄郭祟道让一个亲属把母亲背来,他告诉我,日军抓不到人,就打死了几头牛和猪,挖走了牛墩子肉,捉住了几只鸡,也算是满载而归了。

冬月十六日

今天听说,在大岩厂经临澧途中,又炸翻两辆汽车,其余汽车上的日军下来,用机枪胡乱扫射,什么也没发现,炸翻的汽车内装有死尸和掠物。

从县城逃出的人又告诉我,丁公桥一条房子都烧光了。日军由常德前线运来的几车死尸,在城内德生元的旧址设火化场火化了,骨灰向江北运走,这就是侵略军的下场!

冬月十八日

坪区逃进山的人,大多数都把猪拉进了山。人们想:今天活着,不知明天是否还在人间?于是都把猪杀了,可惜买不到盐。幸好家兄还带有一斤多盐,才勉强混了几天。

刘家河被烧光了,一片瓦砾。不管农村、城镇,日军工烧就烧,用火柴点燃就走,燃不燃他也不管。无论杀烧、淫、掳都是为所欲为,想如何蹂躏就如何蹂躏,没有天理,没有人性,实在可恨。

据捉去送夫而幸存者云:日军中有伪军,也有“蒙古佬”“朝鲜人”,他们中有些人丧尽天良,辱没祖先学了几句“咳!”“开路!”“嘻嘻”“巴格亚鲁”,跟着日本人干坏事股票基金配资,真可谓民族败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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